河马是淡水物种中的最大型杂食性哺乳类动物,当它们成群结队出现的时候,大概除了大象,其他种族都不敢随便招惹它们。成年河马的脾气会被描述为很暴躁,不容易靠近。尤其是它觉得你对它有威胁的时候,甩着那笨重的身体咣咣冲过来,只靠惯性都能赢得战斗。
然而河马和一些温和的动物之间,却存在着无法解释的依存关系。曾经有一只小河马孤儿,还被一头老乌龟给养大了。
小河马宝宝Owen在一场洪水中和妈妈冲散了。那是年的12月,肯尼亚的东海岸。一群河马们显然还没准备好迎接一场大雨,它们沿着萨巴基河被一路冲到了大海里。当河马们路过蒙巴萨附近马林迪镇时,村民们目击到了它们的状况。人们尝试把河马引导回海滩,但没有成功。就在几天后,印度洋发生了大地震,引发了致命的海啸,就是近年来伤亡最多,最惨重的那次海啸。巨大的海浪不但冲击了印尼,泰国,斯里兰卡,甚至也影响到了非洲的东非海岸。人们目睹随水流而冲向大海的那群河马,最后只剩了一只——它搁浅在了礁石上,幸运地活了下来,就是今天我们故事的主角Owen。
虽然Owen是一只小河马宝宝,但它和人类相比依然是个又重又大的家伙。小河马刚出生就有40~50公斤,加上它遇到灾难,和亲人分离,见到一群陌生人后十分恐慌。它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挣扎,人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捕获进了陷阱,然后送到了蒙巴萨附近的动物保护区——哈勒公园。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灭顶灾难,小河马宝宝又怕又累,在新环境里又不得不保持警惕,直到它看见一只巨大的乌龟。那是一只阿尔达布拉象龟,是陆地上体型最大的乌龟,这种乌龟的寿命也非常之长。小河马宝宝遇见的这只巨龟已经岁了!它叫Mzee,这个词在斯瓦西里语中是老人的意思。可能在小河马眼里,背着背壳的巨龟体型看起来和河马很像,加上它一直慢悠悠地在这里闲晃,看起来温柔又安静,小河马就把它当成了在这里的精神支柱,马上和巨龟靠在了一起。
起初巨龟Mzee觉得小河马Owen有点烦,它在巨龟身边跑来跑去,还试图躲在它的背后,就像躲在自己妈妈身后一样。但当它们依偎在一起睡了一夜之后,两只动物的感情就好起来了。
Owen会轻推Mzee前来散步,而Mzee则必须跟着这个年轻人绕过障碍,就像一个保护性的父母一样。他会和他一起在水中玩耍,甚至伸出他那古老的皱巴巴的脖子,以便欧文可以舔他。
两只动物甚至发明了独特的交流方式:不是河马的鸣叫声,也不是乌龟的咕噜声和嘶嘶声,而是一种高声调的呜咽。一只动物发出声音,另一只来模仿它。
由于跟着老乌龟一起生活,河马宝宝连饮食习惯都学着它,河马本来主食是草,但小河马Owen跟着巨龟Mzee一起吃胡萝卜和菜叶子……小河马甚至连睡觉习惯都改变了:野生河马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但乌龟正相反。为了跟上老乌龟的步调,小河马也成了白天清醒晚上休息的作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2年多,年,当小河马宝宝的体型长到乌龟2倍大的时候,它成年了,是时候像一只真正的河马一样生活了。保护区的人试着介绍了一只孤独的雌性河马Cleo给Owen,没想到两只河马一见钟情,马上就成了如胶似漆的亲密爱人。小河马很快忘记了自己曾经和一只乌龟生活的故事,回归了河马的本性,而老乌龟Mzee依然慢悠悠地继续它的逍遥龟生。
这一段友谊被BBC拍成了纪录片,还被写在童话书里介绍给全球的小孩子。在这个故事里,我们看到了河马温柔的一面。河马和乌龟的特殊关系经常被人们拍下照片,不是共生,没有特别的相互依赖关系,但河马却能够默默忍受着乌龟任性的依靠,不知这两个物种是不是在几百万年前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很多动物保护区里,河马的身上都会趴着一些乌龟,有时候是一两只,有时候是一大群。河马似乎并不介意它们的沉重和不请自来,乌龟则把河马当成免费渡河公交车或是水中可以晒太阳的大石头。每次看到河马眯着眼睛,背上一堆乌龟悠然晒着太阳的场面,人们就想举起照相机。
动物之间这么亲密,一般都是有原因的。比如一些非洲草原动物和牙签鸟亲密,是因为鸟从它们的牙缝和身上找食物残渣或寄生虫吃,它们则相当于做了刷牙和除虫。但河马和乌龟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互惠互利呢?乌龟就算不趴在河马身上,自己也能在河里游泳。河马身上爬满乌龟,根本毫无好处。但它就这样默许了小乌龟的任性靠近,不得不说自然中有很多奇妙的细节,人类对此的了解还少得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