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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6/10 18:01:00

年8月15日早已在长期战争中山穷水尽的日本终于决定投降。这标志着中国人民十四年抗日战争以及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这一天日本广播协会对外播送了天皇裕仁颁发的《终战诏书》。事实上这是绝大多数日本民众第一次在广播中听到天皇的声音,然而这其中有很多人却根本没理解广播的内容。难道说裕仁在宣讲诏书时用的不是日语吗?为什么会出现有人听不懂这种现象?

首先可以明确告诉大家的是天皇投降诏书使用的就是日语,只不过这是一种与普通日本人所使用的日语有所不同的特殊日语。这种特殊的语言在日本被称为“鹤音”。所谓“鹤音”是二战以前日本皇室的专用语言。日本的文字体系是在引入汉字的基础上形成的:中国唐代时期留学生吉备真备根据汉字楷书的偏旁部首发明了片假名,后来日本人又根据汉字草书的偏旁部首发明了平假名。

如今日文书写系统有一部分是日本人当初直接从中国引入的汉字,一部分是根据汉字偏旁创造的假名,此外日文中还引入了一部分罗马字。因此如今我们在日文中仍能见到很多汉字。事实上我们通常所讲的“语言文字”这个词汇是由语言与文字这两个彼此联系而又不完全相同的概念共同构成的:所谓语言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话,文字则是一种用于书面记录的工具。

自多万年前人类诞生之日起只要不是聋哑人都会开口说话,然而文字的发明不过就是最近几千年的事。事实上迄今为止世界上仍有相当一部分民族只有口头语言而没书面文字。日本历史上曾有相当一段时间是只有语言而没书面文字的,直到汉字传入日本后不断被本土化改造成为日本文字。在这一过程中日语也受到了汉语一定程度的影响。因此在日语中就出现了一批的汉语借词。

在日本语言文字演变的过程中皇室使用的是一种与民间不一样的特殊语言——“鹤音”。“鹤音”是以汉字汉语传入日本之前的原始古日语发音结合汉语文言文的语法习惯弄出来的一种专供皇室使用的特殊语言。只有系统学习过这种语言的人才能听得懂,而大多数民间百姓则不大听得懂这种语言。这种现象其实在古代中国也存在:朝廷的诏书告示下发到民间也只有少部分人能听懂。

之乎者也满篇的文言文对古代社会没多少文化的普通老百姓而言跟“听天书”也没太大区别。长期以来日本天皇都被赋予了一种宗教性的神话色彩:在日本的神道教中天皇本身就是以神的形象出现的。日本天皇的统治号称是“万世一系”从未间断。改朝换代这种现象在中国历史上从来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在日本无论政局如何更迭却从未有人想过要推翻皇室。

日本历史上有近七百年左右的时间里天皇的权力是被幕府将军所架空的,然而历代幕府将军却从未想过像中国的权臣那样直接废立皇帝。幕府将军尽管能在政治权力上架空天皇,然而却始终无法取代天皇在人们精神领域作为神一般的地位。既然天皇在日本的文化中被认为是神,那么神自然是要与凡人有所不同的。可实际上被奉为神的天皇也不过只是肉身凡胎而已。那么如何才能显示出天皇的与众不同呢?

这就需要一套仪式来突显皇室与民间的差别。皇室需要在饮食、服饰、语言等生活细节等方方面面突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专供皇室使用的“鹤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简单来说日本天皇宣讲用的是“晦涩的宫廷文体”,或者也可以理解为“日本文言文”。普通日本人由于平常接触不到这种文体,所以乍一听会觉得发蒙也是很自然的。这和古代中国使用白话口语的平民百姓听不懂之乎者也的文言体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也不能说所有人都听不懂日本天皇所说的“鹤音”。皇宫中那些负责把“鹤音”翻译成口语的人显然就是能听懂所谓“鹤音”的。明治维新以来随着日本近代教育的普及使得国民识字率大幅提升,但专供皇室使用的“鹤音”依然极少被普通民众所接触到。首先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已引入了欧美式的教育体系。日本出于与国际接轨的需求已主要使用白话文,因此不会有太多的人去学习一种晦涩的古文体。

这就正如我们中国人现在去看文言文仍会感觉吃力。咱们好歹以前语文课还要学要考文言文,可平时一般不适用文言体的我们乍一看这种文体还是觉得吃力。相比之下日本当年一般人是不会去学“鹤音”。“鹤音”尽管类似于我国古代的文言文,但所不同的是日本的“鹤音”是专供皇室使用的。“鹤音”的应用本就是为了彰显皇室的与众不同。如果大家都学会了“鹤音”,那么天皇还有什么“神秘”可言?

如此一来军国主义者要构建以天皇为中心的对内独裁、对外侵略的法西斯国家还怎么可能呢?当时的日本掌权者出于“造神”的需求也不会鼓励普通日本人去学习“鹤音”的。因此二战结束时尽管日本的国民教育已普及,可社会上绝大多数人依然很少接触到“鹤音”。事实上年8月15日《终战诏书》的播送是绝大多数日本民众第一次接触到“鹤音”。在日本举国一致把天皇奉为神的社会氛围下很多人因为第一次听到“鹤音”激动哭了。

事实上当时很多人都沉浸在首次听到“鹤音”激动兴奋情绪中,以致于都没仔细去听广播的具体内容。文体上的晦涩难懂和这种心理情绪的影响使很多日本平民其实并没理解裕仁在诏书中真正所要表达的意思。尽管当时能听懂“鹤音”的人并不多,但毕竟多少还是有一些能听懂的人充当翻译人员。其实当时绝大多数民众并不是从天皇诏书中第一时间得知战败投降的消息,而是通过翻译人员的解释才大致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实即使把裕仁所说的“鹤音”翻译成现代日语或现代汉语也仍需要花费一定时间才能消化理解。《终战诏书》录音时长约为30分钟。裕仁在诏书开头使用大量篇幅讲述世界形势和日本国内形势所发生的巨大变化,然后在此基础上要求臣民“忍受难以忍受的现实”,可诏书全文通篇只字未提投降或日本打输了这场战争。尽管我们说日本是无条件投降,但裕仁的这篇诏书中却只是说的终战。

终战从字面意义上看只是意味着战争的终结,但并没提到某一方战败投降的事。事实上如今仍有一部分日本右翼人士坚持认为日本从未战败投降。这实际上是日本方面玩的一个文字游戏:如果当年的日本还有能力继续打下去,那么又何必主动提出所谓的“终战”呢?事实上裕仁所谓的“终战”就是日本在无力再战的前提下唯一的出路选择,但又不甘心亲口说出“投降”这两个字。

裕仁之所以颁布《终战诏书》其实就是要投降,因为这时的日本已无力继续再战。可他又不想说出“投降”这两个字,所以就在诏书中扯了一通国际国内形势,但就是不明说自己要投降。这就像我们现实生活中有些人不明确告诉你真实意图,而是胡吹海吹绕得天花乱坠让你从中猜测他的意图。这样的表达方式也在无形中增加了人们对《终战诏书》的理解难度。

年元旦天皇裕仁在美国占领当局的压力下发布《人格宣言》:首次向全国民众申明自己只是一介凡人而非神明,天皇的“现人神”地位自此开始打破。年2月在麦克阿瑟的策划安排下日本天皇裕仁开始巡视全国。在此之前天皇出于“造神”的政治需求总是在民众面前刻意保持神秘性。所谓的“鹤音”就是彰显皇室与众不同的手段之一。战后的日本皇室开始一反之前刻意与民众保持距离的做法。

年裕仁的巡视是日本有史以来天皇第一次走入平民百姓的社会圈子中。从那以后日本皇室与民间的互动活动逐渐增加。年退位的明仁天皇在任30年间光是造访福利设施就去过多家(相当于平均每月至少去一家)。当碰上天灾的时候天皇也需要前往灾区安抚民心:年日本发生特大海啸地震后的3月底到5月中旬期间天皇就一直在灾区安抚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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